【明侦全员】使命（联文/追寻真相下篇）
《使命》
@魂与 @Maxmax
OOC预警/特殊作战小队AU/纯属虚构
到此使命第一季真的落幕了！魂与问我有什么感想，我的感想就是觉得我俩贼鸡掰牛鼻，真的，没想到会一路写到现在。想对魂与说声，辛苦了！沙雕魂与！你真棒！
【目录】
【拾章】
【追寻真相下篇】
瓦砾沙尘夹杂着炮火声窜进王鸥的发丝间，混乱下连眼帘也跑进了几颗沙子，她不禁皱起五官眨巴眼睛，想分辨来到眼前的所谓救兵是何许人也。
“自己人！真的是自己人！”
魏晨吴磊潘粤明一个接一个投过来的眼神里都写着不信任，男子急得手舞足蹈，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只能一昧强调是统一战线。
“别墨迹了先出来再说！！”
耳麦里的大张伟比他们更急，就差甩根钓鱼线勾着他们领子离开了。
全员埋头逃亡间，看似日常的寒暄在枪林弹雨中进行，不时包含两声被子弹击中后发出的呻吟。
“报上名来！”
“西南军区Z军特种兵张若昀，现阶段奉命潜伏在L国毒贩集团当卧底。”
闻言，跟他一同躲避在废弃墙面后的潘粤明瞪大了双眼，唇瓣止不住地颤抖，似乎有什么话要冲口而出，但一下子乱了方寸。
“对，就是接手上一个光荣牺牲的卧底来的。”张若昀冲着潘粤明笑了笑，言语间帮他消灭了一个瞄准他身后的毒枭。
“我听前辈提过您，果不其然你们长得还真像啊。他说他有个引以为傲的哥哥，非常优秀，还答应休假时候带我见见呢。想不到终于相见了，却剩我一人。”
或许是忙于躲避战乱逃亡，张若昀越说越小声，笑意渐渐被悲伤吞没，一腔怒火回归到手里的枪弹中。
“他才不是牺牲。”
潘粤明罕见的咬牙切齿，就连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的魏大勋都忍不住向这边望了一眼。
“老何！！救援直升机什么情况！！”
撒贝宁喊话中吸入了不少尘埃，咳得停不下来，捂着口鼻继续逃命。
“联系不上！！”
“报告！我们当初进城的那个方向现在燃着大火！”
吴映洁举着望远镜，嘶声力竭中带着绝望，无法冷静思考这般绝境是梦境还是现实。多希望当下立刻来一场雨，洗净乱世的真面目。
“找车吧！！”
想必从空中逃离这一条线路是凶多吉少。何炅的高喊后又是一声实打实的炮击。
“叙旧的事晚点再聊，”张若昀拍了拍潘粤明的肩膀，快速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快转告全员到Z城北部的仓库集合，我事先在那边藏了一辆军用货车，这是目前唯一能逃亡的工具了，祈祷一下吧。”
感慨这卧底男孩倒是把逃出的路线提前规划得一清二楚，潘粤明按着耳麦听话地重复了两遍，特别是得到不知道藏匿在哪里的通讯组和制高点的狙击组的回答之后，才跟着张若昀动身。
千计万算，那一声打破平静的枪声让NZND小队陷入被动，闻声而来的毒枭们不久也知道了自己老大命绝于殊色旁，纷纷各自结下小团体怀揣着自己的利益四下逃窜，像是大笔一挥的墨点，以辉煌的城堡为圆点散开。
也好，这样的互相残杀对NZND小队来说，是幸运的。
而枪弹不长眼，这是唯一的不幸。
“听见了吗，北部仓库。”
白敬亭收回吴映洁手上的自己的狙击枪背回身后，用最快速度收拾着装备准备下楼。分开各小组行动后，离目的地北部仓库最远的就是他们两个了，不得不着急动身。
吴映洁单手把狙击枪递了过去，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望远镜，仿佛那已经是身体的一部分，把街道上的混战现况记录在大脑里，规划出最佳的逃跑路线。
天色是被血染亮的。
这是来到L国的第几天了？吴映洁数不清，感觉这几日过得特别漫长。
从跟随潘粤明来到西南边境缉毒开始，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小时没有合眼，仅剩的体力已经不允许她计算。
唇瓣的干皮上下摩擦着，他们拐入脱离密集炮火的巷子得到暂时的喘息，空气里有一把细鸣的提琴，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掉。
每个毒枭的双眼都是沾满欲望的利刃，上一秒击毙他人，下一秒被他人击毙，家常便饭不足挂齿。活下来好，活不下来也罢，人生在世走这一遭，享受过了足矣。
精疲力竭的吴映洁，被这样的死亡氛围囚禁了。
“……干什么！”
身后缺少了个紧随的步伐，白敬亭退了回来她身边怒斥道。
“你先去。”
跪坐在地上的她攒紧手中的手榴弹，憔悴的面容扯出一丝笑容，“我还留了几个手榴弹，够阻挡一会。”
“我跑不动了白白，你就算是一个人也一定要到达北……”
“少废话！！”
预感到向这边投来的炮弹，白敬亭勾着吴映洁的脖颈往侧面一扑，把人儿死死圈在身下影子里，顾不得压在身上的墙体碎片。
怀里的女孩咳个不停。
“净给我添麻烦。”
贴着耳框的喃喃给吴映洁亦幻亦实的感觉。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知不知道跟一个副狙磨合要花多少精力和时间？你不在我跟谁打配合？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身边吗？”
“我没有……”
“申请驳回，重新打报告吧。”
白敬亭眉宇间严肃又认真，不得一点让吴映洁出声辩驳的空档，夺过她手里的冲锋枪冒出墙头扫了一圈继续踏上奔往北部仓库的道路。
“你敢不跟过来回去我让你写两篇报告。”
我这个主狙啊，真的是很严格。
吴映洁抹了抹脸，即使红血丝布满眼球，即使腿脚因伤残与劳累不知何时会不听使唤地倒下，也愿意跟在白敬亭身后向存活希望的未来跑去。
马不停蹄向两个人共存的世界而去。
在做好最坏打算与信任自己出色队员两种思想斗争中，何炅和撒贝宁首先到达了北部仓库。这里似乎是平时吉禹收藏远途车辆的地方，基本都是存放着承载量比较大的车，“面容”姣好，是他们逃亡的赤兔马了。
小队成员一一到达，在两位通讯员的保护下，乔振宇也没有什么大碍，一路上不太灵活地用着手枪，误打误撞还真能崩到几个小卒。
“齐人了吗？走了啊？”
跟大伙简单表明身份后，张若昀一跃到其中一辆货车的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了车辆，两声呜鸣宣告着足够的马力，能带他们驰骋沙场。
“哎没没没没……小白鬼鬼呢？”魏大勋招招手，转头按着耳麦试图联系他们两个。
除了偶尔的电流声，并没有其他回应。
“小白鬼鬼，听得到吗？”
“呼叫白敬亭吴映洁。”
“小鬼？小鬼？”
“白哥在吗？”
大家虽然已经坐上了货车后箱，但都不约而同对耳麦寄予厚望地喊着，希望得到答复。王鸥向通讯组的两位投去急切的目光，大张伟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通讯信号是通的，但定位不到他们。”
紧接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仿佛就是贴着他们后背发生。张若昀打着空档踩下油门，货车原地发出轰鸣声，把他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估计是知道这里有车的毒贩往这边来了，必须要走了！！”
“队长！！”
只有魏大勋还未上车，站在车旁仰头看着副驾驶室的何炅，脸上挂满的似恳求，似哀告，似再等多一分一秒。
“我还有一肚子的故事要助你们一臂之力，L国毒贩集团的，Z军的，潘前辈的，很多很多。不要对不起口袋里的芯片。”
张若昀的冷静分析一刀一刀剐在每个人心里。
他们是军人，把Z军首领背后的肮脏公诸天下才是目前最终的任务。
他们是伙伴，发誓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他是队长，是领头羊，是生活中任务中训练中大家最信任最依赖的角色。
“开车。”
芯片被紧紧捏在手心，何炅道出的这两个字被颤抖捆绑。面对魏大勋小跑到货车后方扒着挡板投来的目光，大家都垂下了眼帘，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好，我留下来，等上他们之后再去追你们。”
“你……”
撒贝宁火气一上来，大步跨到车边，看样子是要揪着魏大勋领口不由分说地把他拎上车。魏大勋还未来得及挣扎，两条腿在车外晃悠，车子发动了。
“耍什么杂技啊bro？”
“你们在干嘛哦？”
车子开动的瞬间两个人影轻巧地跃上货车箱，踏板发出哐啷两声引得众人望来，不顾飞奔的车厢摇摇晃晃，王鸥爬起身子把吴映洁拥到怀里。
“报告！全员到齐！”
撒贝宁揉乱了姗姗来迟的二人的头发，扯着嗓子向副驾驶的何炅喊道。
全员到齐这四个字一出口，货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庞大的身躯发出轰鸣声，油门踩到低。张若昀面不改色的撞翻前头冲进来堵截他们的毒贩，凭借着在这里卧底多年对地形的了解带着ZNZD小队和乔振宇逃离了虎穴。
货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荒野，除了开车的张若昀和靠在车厢角落的乔振宇外，其余人都在确认危险离开的瞬间放任自己享受着急需的充电时光。
尤其是先头部队的四人，经历了没日没夜的拼杀逃亡，支撑着他们至今的是心底那股子使命感和对患难与共战友的责任心。在确认任务完成后，四人都脱力昏睡过去连动动手指头都觉得奢侈。
白敬亭怀里抱着枪倚靠着车厢，身侧是与他紧紧相依的吴映洁。仔细看不难发现，吴映洁的手就放在白敬亭的臂弯，哪怕睡着也拉着他不肯放开。杨蓉也身心疲惫，卷缩着身子躺倒在王嘉尔伸出的一条腿上进入梦乡。另一旁是排排坐着的男兵们，都像不倒翁一样随着货车的行驶晃动身子，就算这样也没能惊醒他们。魏大勋和吴磊更是不讲究的呈大字型瘫倒，甚至呼呼打着鼾。
精神还算不错的魏晨抬手将晃来晃去的女人按在自己肩头，然后才安心的合上眼睛。
通过后视镜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张若昀虽然有许多话想说但此时……还是把时间留给这些流血流泪的人，让他们短暂的归于平静，恢复些能量吧。
毕竟接下来的路途也注定不能风平浪静。
L国距离Z城百里外的村落停靠着那辆穿越黄沙行驶至此的货车。
村落经历战争的洗礼，本就人烟罕至，现在也剩下零零散散几户人家。所以他们的货车并没有引起关注，反倒是让居住的平民忌惮不已。因为距离Z城太近，平日里没少受到毒贩的骚扰，躲着还不来不及呢。
睡了一路的众人都恢复了精神，尽管身体仍然发出抗议，但比起刚才那场战斗的状态实在好了不少。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剩余的压缩粮食都集中起来补充体力。
寥寥无几，总好过没有。
“吃饱喝足，我就正式介绍一下。”张若昀靠在树干旁自报家门。“西南军区Z军特种兵张若昀，接替潘前辈在吉禹贩毒集团卧底。”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潘粤明不解，“你们首长不是将我们都打上了叛军的标签。”
张若昀自嘲的笑道，“是啊，我们首长总把人都当傻子。”
“当年潘前辈出事我就留了个心眼，后来我被从后勤支援调到一线卧底也发现了不少疑点。连带着也开始怀疑起潘前辈的死因，但是没有可信的人，我只能自己偷偷着手调查，进度缓慢。可也不是一无所获。”
“等我渐渐确认了一些东西，我发现我要越过的那面墙实在太高太高，根本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撼动。”
“我选择了等待。”
“等着光明到来，等着奇迹出现？”
“那我们就是奇迹咯？”吴映洁自夸道，抬手拍掉王嘉尔想要偷吃的手，然后转脸就把剩余的压缩饼干不由分说的塞进白敬亭嘴里。
“奇迹，真的是奇迹了。”张若昀顺着她的话感叹，“我当时还在想，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有胆色，一队人马就敢闯进毒窝来，不过发现是你们NZND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吃惊。”
NZND小队是特种兵中的神话。
从建队起就背负了太多盛名，在特种兵中更是有着特殊的地位。
身在Z军的张若昀老早就听过他们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没想到竟然在这种生死关头与他们成了托付生死的战友。
“怎么样大老师，芯片里的内容确定过没？”
听到撒贝宁的问话，缩在车厢里的大张伟和王嘉尔同时点头。
“这下铁证如山了。”
“潘哥，放心吧，那什么甄厉死定了。”
被吉禹宝贝一样揣在身上的芯片记录了迄今为止他与甄厉之间的全部交易内容，款项，收取方式，渠道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几笔大额款项甚至能够顺藤摸瓜查到甄厉洗钱的动向，这张芯片毫不夸张的说能够让甄厉再无翻身之日。
所以才会被吉禹拿来牵制甄厉。
“这样的话咱们就更应该小心了。”何炅没有露出轻松的神情，反而更加严肃起来。
“队长说的没错。”白敬亭附和，“甄厉派出的特种兵小队认定了我们是叛军，如果芯片能够定罪，他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拦截，我们要怎么回国是个大问题。”
吴磊提议，“不能直接联络总部派直升机过来吗？”
“没戏，现在我们在执行的是没有后续支援的临时任务，总部的最终任务是保护已经上船的侨民安全撤离。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撤离的路上了。”撒贝宁解释着。
“那完了，要穿过政府军和叛军的封锁线还要提防着Z军的偷袭，咱们的弹药也坚持不到脱身啊。”魏大勋嚷嚷。
“大勋说得对，当务之急还是想我们应该怎么回国？”
“如果大路不通就只能走小路了。”大张伟接着魏晨的话开口，“潘老师，之前你们四个是怎么入境的？”
“边境河。”
“对。”
“你是说.......”
“我们还从边境河偷渡回去不就完了。”
啪————
撒贝宁一巴掌拍上大张伟的背，“还是你脑子好用！”
规划完毕最佳撤离路线，大张伟和王嘉尔为求稳妥暂时拆除了信号发射器。距离他们要行军渡河的丛林还有很远的路程，代步工具只有一辆性能还算不错的货车，但货车的油只够他们抵达下一个城市，也幸好如此，不然只能途中弃车步行了。
确定完路线，白敬亭自告奋勇去开车换下张若昀休息。
这还是狙击组自离开基地后头一次分开，处在不同空间。
副驾驶坐着魏大勋陪白敬亭聊天，开口就是打探八卦。
“跟小鬼咋样啊？”
白敬亭想起一路上的种种，语气有些沉闷，“就那样呗，还能咋样。”
“不能够吧，我看你俩这样还以为确定关系了。啧啧啧，小白你进展是不是太慢了？鄙视你。”
听着魏大勋幸灾乐祸的声音，白敬亭难得没有怼回去，而是叹着气开口。
“我倒是想进展快，可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有进展？”
“懂什么，这种情况下才更容易有进展。你想想啊，你俩一队，枪林雨弹，危机重重，千钧一发之际最适合告白了！她还能不答应？不答应你就装死。要你装死鬼鬼都不答应，这种狠心的女人就别要了。”
“你这都哪儿学的。”
“电视剧上都这么演，你信我没错。”
“信你我就是个棒槌。”
白敬亭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随着马达的一声呜呼货车奔得更快了，魏大勋由于惯性后脑勺直接磕在了椅背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兄弟，有话好好说！
开阔大道没有什么危险来袭，白敬亭眼前渐渐恍惚，倒映的都是跟那女孩相处的片段。从初遇，到第一次配合，到双人特训，到共赏绚烂天际，到逃亡天涯海角。
原来两人共同的篇章已经翻阅了这么多页，沉甸甸的情感一层一层覆盖在心头，把他最柔软脆弱的部分包裹起来。
她的刻苦认真使他刮目相待，她的鬼马精灵让他莞尔一笑，洞察世间黑白后依旧耀眼如璀璨星河的双眼，最令他着迷，凝望一眼便会深陷其中。
过五关斩六将的大英雄，说好的刀枪不入，终究是被她刺破防线来到身边。
只她一人，别人都不可以。
若说双人贴身训练时的万分悸动是荷尔蒙在作祟，北极圈极光下毫不犹豫脱手套抚在她眼帘上是下意识的无缘由冲动，那现在，回忆漂洋过海来到当下，白敬亭表示，找着理由了。
99度的感情尚未沸腾，还只有不停从心底冒出的小气泡在堵塞喉管，势要从嘴里出来闹个不吐不快。
他还在等，等那一声跨越沸点的呜鸣。
“兄弟看车看路看路看车看车看路！！”
白敬亭被魏大勋的叫喊声强制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摆了两下方向盘躲开了路中央的大岩石。
“别吵吵……到底要我看路还是看车。”
“都要看啊！！”
魏大勋抚了两下胸口平复心情，天知道刚才直冲岩石不带拐弯时候的他有多惊恐。
油表的显示杆在一点一点倒向零度，眼看着下一个城市就在眼前，急迫到达的心情不言而喻，奈何再怎么用力踩油门，货车速度都只减不增。
“杀过去！！——”
魏大勋瞄了一眼紧握方向盘的他，配合在空中躁动挥舞的拳头，笑着长吼了一声。
最后熄火于小镇门前五六百米的灌木旁，货车发出最后一声泄气，宣告它已经尽力了。
一路瞪着眼紧张戒备还兼顾回忆的白敬亭可累坏了，额头靠在方向盘上歇了好一阵子，听到吴映洁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才抬起头下车。
就她一人，从后面车厢下来后小跑到驾驶座旁，仰着头轻声呼喊白敬亭的名字。
“还好嘛？”
“没事。”
他拍了拍女孩的后背，顺势捞着她往后头车厢走去，坐等队长大人分发任务。
“老潘，统计一下我们现在统共还剩的弹药量。”
“前方镇子不知道什么情况，全员把防弹衣穿好了，不能放松警惕。”
“镇子再往北边去5公里就是L国跟我国的边境河了。”大张伟把视线从仪器转移到王嘉尔脸上，“你们前几天就是从那进来的吧？”
王嘉尔乖巧点头。
“5公里啊……得进镇子补充点体力才行。”何炅揉了揉眉心，听到张若昀开口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个熟悉当地的外援。
“这片区域盛产吉禹最爱的东西，农民都被命令种那玩意了。” 张若昀轻笑了一下，“所以这附近的几个镇子都没受到毒方的侵袭，正巧又靠近边境，政府军和叛乱军还没闹到这里。并不富裕，所以我只能说，它是个难得的安宁之地。”
没有硝烟味的城市，感觉离自己有一光年这么远。听到这等好消息的时候，大家都长舒一口气。
离开Z城的那条血拼路上，大家都还算醒目，顺手夺了好几件当地模样的衣衫，以备不时之需，潜入之用。在张若昀的三下五除二捯饬下，大家都做好了化装侦察的准备。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全都是从附近其他城市逃难过来的侨民，枪械都是捡的，恳求镇民指路边境河好让我们回到自己国家。”
见大家不出声，撒贝宁继续指挥。
“那就分两组，一组三石带队，一组张先生带队，毕竟只有你们两个会L国语言了。”他随便指了两下，把众人按照座位随机分成了两边。
分割线疑似从最靠近车门的鬼白二人中间分开，顺着撒贝宁的指尖两人同时对望四目相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也会啊！”
乔大使这位顽强生命的外援能走到这步都不错了，还想带队？撒贝宁把他分给了吴磊一组。
“走吧走吧咱们抓紧时间，你俩的伤我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得找个地方认真处理，”杨蓉第一个起身，拍了拍身边的魏晨和魏大勋，“是谁还想穿比基尼来着？再不处理得留疤了！”
“得令！”
魏大勋咬咬牙跟在杨蓉身后下了车。
“那你？”魏晨看着被分到另一组的王鸥，顿了顿。
突然被聚集目光，王鸥瞄了一眼身侧炙热眼神投来的方向，憋着笑挽上魏晨的腰身扶他下车，“哎呀简单，我跟小白换就好了。”
——分个组咋这么多讲究……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撒。
何炅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别说，L国原原本本的人民啊还真是好。多好的一个民风淳朴的国度啊……”
进镇没多久，在吴磊和乔振宇的解说下，一家旅馆竟还真收留了他们，提供了房间给他们治疗伤口，这让杨蓉很是感慨。
“好了脱吧。”
把受伤比较严重的两位安顿在床沿之后，王鸥插着腰轻声下了命令，不得不让魏大勋瞪大了眼睛嚷嚷。
“鸥姐你扒晨哥的没啥问题但扒我不太好吧！我冰晶玉洁的身体！”
“……蓉啊我能不能把他嘴先缝上？”
“喔，药箱里有针线。”
杨蓉看着王嘉尔捣弄着手里和大张伟的联系设备，头都没抬。
乔振宇的亲民感真令人刮目相待，揪着吴磊一块在楼下和当地居民聊得火热，相信不久后就能探出消息。
剪开血肉模糊的一层层衣衫，魏晨这么一个大男儿紧咬着的下唇都颤抖不已，可见程度非同一般。他的每吸一口凉气都引来王鸥的同步皱眉，所以更加使劲控制自己了。
谁想让另一半担心呢。
“唉，我能活到那俩家伙像你们这么腻歪的时候吗。”
安静的氛围下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感叹，王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鸥姐怎么样啊你们那边？”
话匣子一旦被打开，魏大勋都忘了自己身上少了几斤几两肉了，势要在另一组到达前套出点什么。
“我们家小鬼哦？我们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情诶。”
“反正我们家小白啊这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我敢打包票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相亲双方家长的谈话群呢。
“就是不知道鬼那边怎么个意思，要是情投意合的话……”
“的话怎样？你自个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操心他俩。转过来！”杨蓉拿着酒精棉签怼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话，吃瘪的魏大勋乖乖闭上了嘴。
“你有情他有意小灯一关……”王嘉尔坐在不远的椅子上念念叨叨地接着话头，感受到杨蓉的目光后越说越小声，“大老师教我的……”
“以后跟我混，离他远点。哎呀都不教点好的给孩子……”
“好的蓉蓉！”
孤独的狂风凌乱了魏大勋的秀发，以致于杨蓉帮他缝合伤口的时候一声没吭。
明明都是异国的街道，这等的苍凉和吴映洁脑海里联合军演前的繁华热闹重叠起来，着实反差太大。
那时还能享受享受热带国家的异国风情呢，来到这个混沌的国度只剩下荒芜。
真令人唏嘘。
“怎么了？”
见她打了个冷战抚上他的手臂，白敬亭低头询问。
“没……”她喃喃着，顿了好些时间。
“有你真好。”
轻轻四字在白敬亭脑里铺展开宽阔的蓝图，延伸到幻光无限的未来。大好河山，云海江潮，鸟语花香，清风徐来，一幅一幅美好画卷伴着桂花香播映。
心房的小种子原来已经发芽长大，冲破天窗蔓延到房顶了，欲要摘得那一轮皓月。
“咳。”
大张伟在他们两个身后轻咳了一声，像是触碰到的同性磁铁，两人立马分开。
“张张张张那边已经弄好了一间小旅馆了，队长他们让我们进去。”他抬头瞟着天空，嘴巴都不利索了。
八百年没碰过软乎乎的床褥，吴映洁感觉自己眼泪都要下来了，在洗漱间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污垢和血渍后，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男人们都很识相，把床铺让给了唯一一位女性。
“跟嘉尔他们说，今晚凌晨1点，准时北二街集合，一起冲回国。14人一个不能少，现在抓紧时间休息。”
得知一组入住的小店在隔壁街道之后，何炅让大张伟向他们发指令。心心念念的最后一个战场，真希望就这样平安度过。
即便是虚妄。
Bingo！预感正确。
街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醒了众人，何炅首先翻起身向窗外探去。在高挂的月亮下，大张伟给出准确报时，11时23分。
“这几个人……是Z军的吗？”
撒贝宁看着那些在楼下走动的平民装扮的人，产生了疑惑。
“肯定是。”
“肯定是。”
清晰记得小队领头楚铮长相的白敬亭和身在Z军多年的张若昀异口同声。
“快通知嘉尔那边，提前集合行动！”何炅拍着大张伟的后背催促道，却得到了拒绝的回答。
“不行，现在他们手里拿着监测器找我们的信号呢，我一打开设备就完了。”
没办法。
思忖片刻后，何炅只能作出如此决定。
“只能我们7个先行动了。我相信他们1点过后会去找我们的。”
换回特种迷彩，紧绷的使命感重回现实。虽然张若昀满口拒绝，但在众人要求下脸上还是被抹上了伪装。
“老潘，芯片带好了吧？”
撒贝宁像是想起了点什么，背上装备准备出发前回头问了一句。
手搭在自己的背包带上，潘粤明在围观下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又转手给了嘉尔了。”
要不是因为要轻手轻脚偷溜走，吴映洁那一嗓子就要喊出来了，虽然白敬亭还是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
“那更好伙计们，”何炅冲众人伸出握紧的拳头，“我们毫无负担往前冲吧。”
“是！！”
7人化整为零，隐蔽在黑暗的街道中，等待着时机出手制敌。
不确定Z军余下特种小队的人数，何炅临行前也特地交代尽量不要开枪惊扰了附近的敌人和平民。
撒贝宁和吴映洁难得一组，缩在窄小的巷子里观望着周围的动静。
在这个被战火侵袭的国度，哪怕这座城邦避免了死亡的侵袭，但入夜后也鲜少有人出来走动。此时街上平民装扮的人就成了他们的怀疑对象。接触过Z军的潘粤明，吴映洁，白敬亭和张若昀恰巧也都在他们这队，排查起来也方便许多。
“他们应该是探测到了我们之前的信号，所以才会重点徘徊在这两条街道。”
守着房顶制高点的白敬亭通过无线耳麦跟队友传达这一猜测。
但只有位置距离他较近的张若昀和大张伟给予了回应。
“不知道嘉尔他们察觉到没。”
“我们尽量拖着吧，争取多干掉几个。”
“小白，有没有发现他们的狙击手。”
“暂时没有发现。”
与此同时，吴映洁已经最先锁定距离她和撒贝宁百米的敌人。
那人穿着普普通通的服饰，但眼尖的吴映洁还是从他腰间鼓囊囊的通讯器和脚上的军靴迅速确定他的身份。敌人在明，他们在暗，动起手来方便许多。
“副队，我去把他引过来。你注意埋伏。”
得到撒贝宁的同意后，吴映洁猫着腰从巷子的另一边贴墙离开，打算绕到反方向。
就在吴映洁的身影暴露的瞬间就被房顶架枪的白敬亭捕捉到。
“鬼鬼干嘛呢？”
张若昀郁闷的回答，“不是吧，神枪手，这明显就是诱饵引人上钩啊。”
“别理他，双标。”大张伟正窝在黑漆漆一片的小旅馆后院倒腾着店主那辆破旧的卡车，比起吉禹收藏的车辆，眼前的卡车明显就用了好几个年头，从他用随身的军刀就撬开车门这点也能看出来。“这车有点破，但是挤挤也能坐下。”
他的话被白敬亭自动屏蔽，瞄准镜跟随着吴映洁的动作移动。
看她堂皇失措的与敌人打了照面，然后转身朝着撒贝宁藏身的地方快步走去。
或许是不太确定，扮作平民的Z军特种兵犹豫了一下也没汇报请求支援，就朝着吴映洁的方向追去。
不论是和平还是战争，女人总能降低敌人的警惕心。
男人跟着吴映洁一路来到了巷子口。
就在他疏忽防备之时，躲在旁边巷口的撒贝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低身子滑步到敌人身后。左手按住那人的后脑，右小臂从右侧横插在他的脖颈处，与此同时用力击打敌人的喉头。不过一秒，连串的动作让敌人瞬间丧失反抗能力昏厥过去。
撒贝宁在吴映洁的帮助下将人拖进巷子深处。
短距离的无线电接通，潘粤明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讽刺道。
“撒你还真是手下留情啊。”
“真拼起命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放心。可他们也只是服从命令罢了。”
那招背后锁喉的擒拿动作是撒贝宁最熟悉的擒拿招式。锁住敌人头颅后，他只需要有技巧的按压就足以折断那人的脖颈，徒手要了他的命，但他没有。
吴映洁将那人身上带着的两把手枪揣好，又搜出一支亮着信号的对讲机，想了想，她干脆也都揣在身上。
“快撤，小白说有人过来了。”
潘粤明说着也快速更换位置。
“大老师，车搞定了没？”
每个人的距离不同，无线电能接收到的对话也七零八落的。
但幸好他们互相之间可以传达，倒也没觉得不方便。
大张伟还在搭线，启动电机供电线路。这还是他之前跟工程班的那帮子人学的歪门邪道，没成想居然有用上的一天。
“组织啊，你可要原谅我！我这都是权宜之计！”
在大张伟的嘟囔声中，破旧的老爷车终于打火启动。
与此同时，何炅和张若昀一前一后被敌人撞了个正着。
“大老师！！赶紧的！要死人了！！”吴映洁嚷嚷着从巷子口跑出来，还不忘记瞄上一眼白敬亭架枪的位置，“白白！你下来了吗？快点啦！”
话音还没落，手就被人拉住。
“抬脚！”
白敬亭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下意识的跟着做，步子迈开踩在卡车拖拉的踏板上，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轻松的将她带了上去。
轰隆的卡车声回响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上。
楚铮带着他的兵闻讯赶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是偷偷潜入搜查，所以车都停在城外，害怕打草惊蛇。可谁知道这帮人这么不走寻常路，不仅大张旗鼓的偷袭他的人，连代步工具都偷，恨不得将方圆十里的平民从梦中吵醒。
卡车缓缓行驶，身后除了楚铮为首的追兵外还有被他们吵醒的旅馆老板。
一看就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老板正跳脚朝着他们大喊大叫。
大张伟透过后视镜看到，背后一凉，“组织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千万要原谅我！等我活着回国了一定找队长给报销租车钱！！！”
“瞎喊什么呢，踩油门啊！”潘粤明抬手朝着身后开枪，阻拦他们追来的脚步，还不忘记提醒大张伟油门踩到底。
两条街道外，整理装备的二队就等在街口。
可是还没等来要跟他们汇合的一队，先等来了辆军用越野车。
“散开！！！”
魏晨反应过来大声吼道，扑向离他最近的乔振宇。
密集的子弹在七人周遭落下，一时间，瓦砾尘土混着开枪的声响让他们狼狈逃窜躲避。
“三石！手雷！”
在魏大勋喊话的同时，吴磊已经摸出手雷贴着地面扔出。
手雷在快速滚动后准确的在那辆越野车地盘下爆炸。
热浪在身前掀起，不止车上的人，连带着NZND的七人也受到波及，被掀翻在地。
爆炸总算让猛烈的攻势暂时停歇。
七人找到挡板，喘息着互相确认各自的状况。
“都没事吧？”
“蓉受伤了！”王嘉尔护着杨蓉从旁边踉跄着过来汇合。
杨蓉捂着小腹，脸色苍白，血从指缝中涌出来染湿了周围的作战服。
“我没事，外伤而已。”说着她让魏大勋将手里从爆炸后的地面上捡回的救急包递给她，然后咬牙给自己消毒包扎。“真的是外伤，不用担心我。”
那道伤口不大，却有些深，拔出镶嵌在血肉里的铁片，杨蓉已经满头大汗。
替她按着伤口的王嘉尔胳膊抖得比她还厉害。
幸好真的如她所言只是外伤，简单的处理过后并不影响什么。
“这下子，倒是我先告别比基尼了。”包扎完毕，杨蓉还有心情开玩笑，缓解队友的情绪。
被通知从镇外驶进来接楚铮等人的其中一辆越野车就这样在月色下被二队的7人击垮，听着耳麦里和城镇中传出的爆炸声与枪火声，已经追着潘粤明等人来到小镇北部郊区的楚铮咬牙切齿。
“队长，请指示！”
从另一个方向去接楚铮一行人的越野车驾驶员按着耳麦，停在路上不知是向约定的地点奔去，还是驶向同伴车辆爆炸的地方。
“……姓潘的在前面，追！”
根据首长下达的命令，不让潘某活着离开便是完成任务。楚铮省下力气不再多言，催促那辆完好无损的越野车来接他们，珍惜一分一秒追上刚才逃走的潘粤明一行人。
二队众人在暗处窥视周遭情况，确定没有其他危险袭来才缓过神来。躲在角落的王嘉尔迟迟联系不上大张伟，有些心急，身旁杨蓉喘的粗气，让他更心急。
贴着起伏心脏存放的芯片被他捂得热乎乎的。
一路狂奔到达了边境丛林河边，顾不上回头查看敌情先一头扎进丛林。皎洁的月光下7人围坐在一圈，脸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检查弹药。”
何炅抬了抬手，大家都埋头工作起来，各自报着数。越数越少，米缸见底就是这种感觉吧，撒贝宁都忍不住失笑，对当下的处境无可奈何。
“还有多远能进入我国国界？”
“不迷路的话……翻过前面山头就是了。”大张伟捯饬着仪器希望能与王嘉尔联系上，不过天色晦暗得花上一定的功夫。
“那就抓紧时间在这附近布控。车就停在河边，Z军不久后就会追到这里，我们要占领暗处夺得主动权。”
“我们的任务就是吸引火力，最起码让嘉尔带着芯片顺利回去，最低限度任务要求了。听清楚了吗？”
“明白。”
“小白，你就瞄准了领头那个打，看见了就出手，别犹豫。”
楚铮的模样怕是要印在脑海里好长一段时间了。
在弹尽粮绝的条件下，7人基本都单独行动增加袭击点，除了相互依存的狙击组。
“紧张吗？”
两人靠在树干上，视线没有离开河岸边停靠的老爷车，白敬亭开了口。
“我像那种人嘛？”
吴映洁鼓着腮帮子，停顿了好一会。
“有点紧张。”
这趟旅途太过漫长，总感觉已经到阎罗王门前敲过好几次门，就差他出来迎接了。手里的弹药所剩无几，因疲倦与精神紧绷还一直在冒虚汗，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跨过这个山头就是和平盛世了，真好。
“总觉得如果是电视里的话，此处应该有这样的台词啊——等打完这仗就回老家结婚——之类的。”
都什么时候了，白敬亭还低声耍着冷笑话，结果两人都笑不出来。
那个糟糕的梦魇又重回心头。
“少立flag哦我跟你说。”
Z军的越野车性能完好，赶上他们那辆老爷车简直易如反掌，很快就追到了边境河旁。越来越近的声音激活了吴映洁的感官，她一边通过耳麦提醒队友一边因地制宜摆好了托枪姿势。
完完整整窝在白敬亭的怀里，肩膀和膝盖调节着高度，让他手里的狙击枪拿捏到最佳出击角度。
在众多单独训练之后，这一环也没什么，平常心，关注那辆敌方车。
两人都这么告诉自己。
NZND小队用来逃亡的车辆就这样明目张胆弃在河边，楚铮提高了警惕，命令自己的队员全部在车内待命，不准踏下车一步。
如果潘粤明等人已经不顾一切往自己国家逃去，那现在下车追赶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如果是在这片丛林间埋伏我们……那就不能贸然了。
楚铮也不是等闲之辈，能坐到甄厉的心腹位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思忖片刻后，做了个决定。
经过前几次的交锋，其实Z军特种部队前来追击他们的人也所剩无几，一辆越野车能承载的范围，撒贝宁在进行推测人数。
静谧的时光不知过去了多久，感觉头顶的月亮都移动了方位，那辆越野车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埋伏在各个角落的NZND也不敢动弹。
终于，车门打开了，楚铮为首的三两Z军士兵下了车，警惕地四处张望。他作为中校的装扮在他们之中特别显眼。
“何队。”
白敬亭铭记何炅分开前说的那句话，轻声寻求指示。
“……行动！”
“等下！！”
何炅的命令与吴映洁的喊停同时发出，感觉举着望远镜的那边胳膊一颤，白敬亭瞄准楚铮的那发子弹准确射穿他的太阳穴，瘫在血泊中，帽子也脱落了。
这个人……不是楚铮！
正是通过望远镜发现了那人容颜上的差错，吴映洁才如此急忙喊停，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射出的弹道轨迹让周围的Z军和换了衣服躲在车里的楚铮都发现了白敬亭的大致方位。
“小白鬼鬼，换狙击点！”
何炅的话音未落两人都已经收拾好行囊离开原地，瞄到了已经托着冲锋枪朝这边来的Z军士兵，吴映洁推着白敬亭的背就往丛林深处跑。
“真令人熟悉啊，这片丛林。”
距离上一次在这生死逃亡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同样的追逐，同样的月夜，同样的丛林，同样的伙伴，白敬亭竟然还有心情感慨。
吴映洁不禁嘘了他一声，让他乖乖的。
上次的敌人是办事不过脑的末路毒贩，没有接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对付起来也没有那么棘手，顶多算是枪弹不长眼。
但如今身后的豺狼可是同等训练素质的特种兵，在没有弹药支援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可以说处在极为劣势的一方。
耳麦里传来其他人的打斗声，看来也遇上对手了。
一片云彩也没有的好天气，白月光透亮。两人停下奔亡的脚步正准备躲在岩石后，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响轰在了他们耳旁。
吴映洁跨步挡在了白敬亭身前吃下了这枚子弹，只是因为刚好捕捉到了那支手枪折射的一道闪光，身体不受控就上前替他挡了。
女孩落入怀里的模样，跟不久前的梦境缓缓重叠。
顾不及这么多了，敌人的火力压制还在继续，明显是冲着白敬亭来的。躲避着枪林弹雨，白敬亭抱着吴映洁旋转滚到树干后，绝地反击的怒火在胸中燃起，但托着手枪那刻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没有子弹了。
树干后的敌人还在接近，一步一步踩踏着枯枝落叶，细微的声音都产生了回响，再加上怀里的人儿不停的抽搐与抖动，屏息凝神祈求奇迹的诞生。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我……还有……一颗子弹……”
隐约推断出吴映洁气音里如此表达，白敬亭在黑暗中摸上她的腰身，趁身后的敌人已经暴露在月色下，探出身开枪，把希望全权寄托在两人唯一的子弹上。
砰——
感谢上苍，神枪手正常水平发挥，豺狼般的人影在眼前倒下。
一番令人精疲力竭的搏斗，吴映洁忍受着伤口带来的滚烫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贴在白敬亭胸膛上只能看见他脖子上隐约的青筋。
“鬼。”
她听见他在耳边轻呢。
“等会再睡。”
她感觉他环上了肩膀和后背。
“我冷……”
不可以。
他已不敢去看她的模样，只得把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胛上，把浑身力气倾泻在拥抱之中，给予她实感与温度。
“嘉尔他们准备到了！”耳麦里的大张伟这么说，至今还未阻挡楚铮去路的何炅急了。
“吸引他们注意力，绝对不能让他们拦下嘉尔几个。”
“我去。”
单单两字冷静得可怕，白敬亭把意识已经模糊的吴映洁安置到旁边的岩洞里，连已经没有弹药的狙击枪也没有打算拿走，就放在她身边。
耳麦已经脱落到耳框边，白敬亭顺手帮她摘了下来。
“你没子弹了……”
跟梦里一样的，吴映洁多想动弹一下上前拽住他的衣角，说他赤手空拳是胡闹，是不切实际，是妄想空谈，是送死，是牺牲。
不能去。她想这样说。
但没力气了，做不到，唯有抬了一点点的手腕还在挣扎。
“会回来的。”
“还要回老家结婚呢。”
“跟你。”
白敬亭话里的温度和如今通过手掌直接传到吴映洁手心的温度是一样的，一样的让她不知所措，一样的让她猝不及防。
可以向上天请求一个暂停键，让她把心里要问的问题都问完吗？
“如果接下来要走上一条单行道，那我一定要把该说的都交代完了再去。”
不知何时起吴映洁已经泣不成声，眼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顺着泥泞的脸颊淌入地里，半张的唇瓣除了啜泣说不出别的，连一句“不能走”也说不好。
她最后仅存的力气都用来交换哭泣，和看着他只身离开洞穴的背影了。
无助感控制了全身的情况下，她终是迷迷糊糊睡去。
“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伏在耳边的轻呢被一起带进了梦乡。
天边浮现出冒着红光的太阳，只是探了个头就宣告着黑夜结束破晓降临。静谧的丛林伴随着黎明的到来热闹起来，虫鸣声，鸟叫声，不绝于耳。
训练有素的军人身着X军区的标识踏上这片他国领土搜索着他们的战友。
没人知道昨晚这片靠近家园的丛林中发生了怎样激烈的对抗，战士们仅仅以心中怀着的信念和使命感，用血肉之躯为战友铺出了一条回家的路。
而路的背后，却仍然布满荆棘。
“报告，一小队发现两人。”
“报告，三小队发现一人！”
“报告，二小队发现一人！”
.....................
听着手下战士的消息，吴庚霖在心中一一划过对应的名字。
终于，在搜索了将近一小时后发现了山洞中昏迷不醒的吴映洁和距离山洞百米外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白敬亭。
比起中弹后失血过多昏迷的吴映洁，白敬亭明显跟敌人有过近身战，身上的刀伤几乎数不清，幸好作为一个有实战经验的特种兵他知道在战斗中最大可能的避开要害，不然怕是连医院都不用送了。
“他俩的位置也挺奇怪的....”跟着吴庚霖的警卫员小声嘟囔。
别的人都是殊死搏斗后还能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待救援，而这两人.........
吴庚霖看着地上的血迹愣神。
其实哪里奇怪了，五队搜索时发现Z军团长楚铮喉间插着一把军刀死状凄惨。那明显就是出自白敬亭之手，他安顿好了吴映洁，只身赴死，却没想竟然靠着那股子拼劲儿最后活了下来。
他想回来，又或者...只是想离她更近一些。
“团长，伤员已经都护送上了飞机。”
“收队！”
“是！”
第XXX军区医院
伤势最重的白敬亭和撒贝宁仍然在手术室抢救，已经过去八小时了。
提早一步回国的二队此时除了秘密出厅指证甄厉的王嘉尔，乔振宇，张若昀外，其他人都守在这里等待着队友脱险的消息。
“队长，跟小白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何炅的额头绑着绷带，一看就是护士按不住非要来手术室外等消息。“白叔他们军区也在搞技术演习一时半会过不来，说让我们盯着点。”
众人听闻都不免叹息。
当爹当娘的有谁会真的铁石心肠，可身份不同，有些事情注定要做个取舍，哪怕再不忍心，哪怕再痛彻心扉。
王鸥和吴磊算是恢复最快的，本来就没什么大伤，又是在一队的掩护下提前回国联系上了部队。此时两人累就累点，奔走于还躺在病床上的各位战友病床前。
比起可以把护士气的跳脚的何炅魏大勋大张伟，吴映洁和潘粤明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仍旧昏迷不醒在监护室观察。
已经是第五趟跑来两人监护室的吴磊诧异地发现吴映洁睫毛抖动，竟然睁开了眼睛。
“鬼鬼？你醒了？！！”
他手忙脚乱的按铃找医生，还把隔壁病房照看魏晨的王鸥也嚷了过来。
另外一边，眼看着手术时间越耗越长，所有人都眉头紧锁愁容满面。
从军事法庭赶回来的王嘉尔更是恨不得哭出来。
“队长，白哥和副队不会有什么事吧。”
何炅已经在外面等了六个小时，闻言只是笑笑，平静的开口。
“不会有事。”
“我们不是都在吗？”
对啊，哪怕大风大浪，他们一直都在。
你不用担心风暴来袭回头时发现只有自己。
也不用担心在战场厮杀用尽力气。
更不用担心归来后没人等你。
战友一直都在等着你们归队，继续守护这片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保卫着的领土。
噔————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让一下！！”
“来，让伤员过去！”
“请家属不要挡着路。”
“请放心，手术很成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手术后的恢复情况还需要观察.......”
...............................
【拾章】
【使命第一季完】
